天亮之时,东厂的人便包围了许家大宅。
萧淮复更是杀气腾腾地闯进了许家大门。
府中下人都瑟瑟发抖,大气不敢出。
许家夫人得知消息匆匆赶来,神色不悦,“敢问许家是犯了何事,竟劳督主亲自带人包围我府邸。”
萧淮复目光扫视了一圈,神情严肃,满身杀气,“许文弈呢。”
许夫人却有些诧异,“许文弈?我不认得此人。”
“督主是找错地方了吧?”
“不是姓许就是我许家的人。”
闻言,阮罗裳立刻上前,“许文弈不是你儿子吗!”
她可是来过许家的,还见过这位许夫人。
但许夫人却感到有些可笑,“我只有一个儿子,叫许天明,不叫许文弈。”
“姑娘是认错人了吧。”
闻言,阮罗裳大惊失色,急切道:“许文弈带我来过许家,拜访过伯母你的。”
许夫人却感到诧异,“什么?拜访过我?笑话,我都不认得你。”
“你拜访的是哪门子的伯母。”
说着,许夫人看向身旁的管家,“你可见过这位姑娘来过府上?”
管家摇头,“不曾见过。”
而其他下人也都纷纷摇头,不承认见过阮罗裳。
这让阮罗裳一时间有些恍惚,这怎么可能呢。
萧淮复眼眸冷冽,“你儿子在哪儿?”
许夫人见他还不肯罢休,便说:“既然督主非要看,那就随我来吧。”
阮罗裳也快步跟上萧淮复。
一路来到了内院。
院子里充斥着浓郁的药味,苦涩难闻,许多下人在忙碌着。
煎药的煎药。
还有端着屎尿出来的。
阮罗裳不禁掩了掩鼻子,心中有些不安。
许夫人领着他们进了房间,看到的,却是躺在床上的一个肥胖男子。
房里混杂着各种补品和药味,十分难闻。
许夫人看着这一幕,便心疼地擦了擦眼泪,平复了一下心情,才说:“督主看到了。”
“这就是我唯一的儿子,许天明。”
“他幼年便双目失明,后来不小心摔了一跤,从楼梯上滚下来,摔断了腿。”
“自此不愿走路,已在床上躺了十年。”
“双.腿已废。”
“从未出过门。”
“更不可能与这位姑娘结识,还带她来家中拜访我。”
听到这话,阮罗裳惊得脸色煞白。
她经历的,难道都是假的吗?
她见过的许文弈,也不是床上这男子。
许夫人继续说道:“如若督主不信的话,可以去官府查一查,我只有这一个儿子,没有别的儿子了。”
“连义子也没有。”
她这样说了,那必然是经得起查的。
阮罗裳心中有些慌乱,忍不住看向督主,“督主,我可以对天发誓,许文弈真的带我来过许家!”
“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会……”
她的话还未说完。
忽然床上的许天明激动了起来,瞪大了无神的双眼,却依旧难掩脸上的兴奋。
“是阮姑娘来了吗!是阮罗裳姑娘吗!”
许天明激动地撑着身体坐起,急切地想要下床,却因双.腿无力,上半身往床外扑去,险些从床上摔下来。
许夫人也是一惊,连忙将许天明扶了回去。
阮罗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。
萧淮复微眯起的眼眸里泛过一道寒芒,微微侧头对阮罗裳说:“你先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阮罗裳看了许天明一眼,带着困惑走出了房间。
她想不通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她没见过许天明,可为何许天明听得出她的声音?
房门一关,没了阮罗裳的声音,许夫人低声安慰道:“你听错了,是丫鬟说话呢。”
许天明神色顿时失望地躺了回去。
萧淮复缓缓走到了床边,认真地打量了一眼许天明。
许夫人叹息解释道:“让督主看笑话了!”
“我儿子病的这些年,已经神志不清了。”
说着,许夫人还有些哽咽,红了眼眶。
“原来如此。”萧淮复语气淡漠。
闻言,许夫人松了口气,以为可以送督主离开了。
谁知道下一瞬,萧淮复却猝不及防地抽出匕首,狠狠地扎在了许天明的腿上。
“啊——”
许天明惨叫出声。
“督主,你这是做什么!”许夫人大惊失色,嘶声吼道。
萧淮复神情冷漠,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温度。
嗓音阴冷:“若是你儿子没出过门,又怎会一下子就听得出阮罗裳的声音?”
“这腿……好像是坏了,本督倒是可以帮忙治一治。”
萧淮复说着,握着匕首的腿缓缓转动起来。
锋利的匕首搅动血肉的声音,让人背脊发凉,鲜血潺潺的往外流。
许天明的腿的确是无法动弹,但能感知到疼痛,在床上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。
门外所有人都汗毛竖立,听得头皮发麻。
“督主擅用私刑,就不怕我告到御前吗!我们许家可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!”许夫人瞪着萧淮复,愤怒嘶吼。
听着儿子的惨叫,她的心都在滴血。
萧淮复语气冷冽:“便是平民百姓,本督也从不冤枉一个好人。”
“你许家就算是皇亲国戚,本督也照杀不误!”
那阴沉带着杀气的声音,让许夫人后背生出阵阵寒意。
却还不肯松口,怒道:“督主要找的人我不认识!督主为何苦苦相逼!”
“一切都是方才那姑娘所言,督主为何不严刑拷问她?是她说认识许文弈的!”
“我们家与许文弈毫无瓜葛,督主这是要屈打成招吗!”
她就不信了,萧淮复还能当众杀人不成!
萧淮复眼神扫了一眼许夫人,她显然很慌张,却还在嘴硬。
他眼底泛过一抹寒意,手下的动作继续用力。
血肉外翻,鲜血淋漓。
“啊!啊!啊——”
“娘,救我!!”
许天明发出痛不欲生的惨叫。
萧淮复眸光阴沉,幽幽道:“老实交代,你儿子没有参与其中,还能保住一条命。”
“若你冥顽不灵,那本督不介意先杀了他。”
许夫人双目发红,趴在床上痛苦万分,嘶吼道:“住手!你快住手!”
萧淮复却下手更狠,拔.出匕首便狠狠刺入了另一条腿。
动作狠辣,没有半点犹豫,冷血的仿佛他匕首下只是一块猪肉,而不是一个人。
阴冷的声音缓缓响起:“本督没什么耐心,最后问你一遍,许文弈在哪儿?”
许夫人泪流满面,终是受不了折磨,无力地跌坐在地,“我说……”